那四个道人右臂一伸,将手中的剑平伸而出,手一抖,挽起四个斗大的剑花,然后巧妙地将四柄剑搭在一起。
那些由山上走下的数十个道士,也俱都平伸着剑。
剑光闪烁,被日光一映,更显得青芒紫电,光彩夺目。
焦异行目光四转,他虽然见多识广,却猜不出这些道士们的用意。
战璧君咯咯一笑,但笑声中已隐隐透出不自然的味道来。
她媚目横飞,在先前那四个蓝袍道人的脸上扫过,说道:“哟,道爷们,这是干什么呀?”
她话声一落,却没有任何声音来回答她的话,深山流水,除了水声之外,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发出声音来。
山深处忽然传来一连串清朗的钟声。
那些四人一组的蓝袍道人,掌中本是接连在一处的剑,此时突然展了开来,在强烈的陽光下,划出一道耀人眼目的剑光。
飞鹤子单掌朝四周打了个问讯,朗声说道:“敝派午课的时间已到,请施主们就此下山吧。”
焦异行哈哈笑道:“正是,正是,大家都该下山了。”
尚未明道:“且慢。”
持剑的武当道人,几十双眼睛,都凛然瞪在尚未明脸上,尚未明却像满不在乎,朗声道:“道长们若要做功课,就请先上山去,在下等有些事尚未了,还要在此盘桓一下。”
飞鹤子冷冷说道:“阁下未免太狂了些,难道这武当山竟是任人来去的地方?”
战璧君娇笑道:“是呀,这武当山岂是任人来去的地方。”
“武当山当然不是任人来去的地方。”尚未明冷笑着道:“可是却让在武当山上抢东西的人任意来去,倒真令在下有些不懂了。”
飞鹤子变色相询道:“阁下此话何意?”
战璧君笑道:“唷,又有谁在武当山上抢了东西呀?”
尚未明一抬头,目光接触到她那永远带着笑意的眼睛,心中突然起了一种异样的感觉,这是他从来未曾有的感觉。
他努力地将这感觉压制了下去,冷冷说道:“就是阁下。”
焦异行厉声道:“朋友说话可要放清楚些。”
尚未明道:“堂堂天陰教主,做事又何必推三诿四?”
他转脸向飞鹤子道:“飞鹤道兄,请看看这位天陰教主手上的剑,是否就是方才失去的?”话声一顿,又冷笑道:“制住那两位道长的点穴手法,只怕也是天陰教的独门传授。”
飞鹤子道:“教主居然在武当山伤人夺剑,未免太看不起我武当派了。”
焦异行道:“道长何以见得我在贵处伤人夺剑,难道有人看到了?”
尚未明道:“原来阁下不但武功高强,强词夺理的功夫也是高人一等可是阁下手中的这柄‘贯日剑’,却是最好的证据,已不容阁下巧辩。”
战璧君笑道:“贯日剑?”
焦异行仰天长笑道:“贯日剑,哈,哈,原来这柄是贯日剑。”
焦异行朝飞鹤子走近了两步,将剑柄递到飞鹤子眼前,道:“道长请看看这柄是不是贯日剑。”
飞鹤子道:“阁下这柄剑叫什么名字?”
焦异行道:“这是江湖上传闻多年的‘倚天剑’。”
飞鹤子“噢”了一声,忽然身形一动,将剑交 给了熊倜。
焦异行厉声道:“你干什么?”
飞鹤子道:“这柄剑的剑柄上明明写的是‘贯日’两字,当然不是阁下的剑了。”
焦异行怒道:“你……”居然说不出话来,身形如流水,便向熊倜急扑去,一边喝道:“将剑还我。”
熊倜真气猛聚,施展出“潜形遁影”的手法。
焦异行如影附形,跟了上去,突然眼前剑光耀目,原来那四个始终屹立着没有任何动作的蓝袍道人,在他的身上排列一阵剑影。
他一提气,身形自剑光上飘了过去,却见熊倜已站在一块巨石之上,掌中光华眩目,已将剑撤到手上了。
他方才已量度出熊倜武功的深浅,此时倒也不敢轻易扑上去,顿住身形,脸上的神色,大失常态,再也没有一派宗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