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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的解析

[奥地利] 西格蒙德·弗洛伊德 /

神秘师兄 上传

    现在我们必须考虑所有这些和我以及我的家庭究竟有什么关系呢?M教授孩子所用的书桌,后来由他母亲转赠给我的长子。在梦中我经由他的话来说出“告别的话”,我们很容易猜出这置换所代表的其中一个希望。这张桌子的设计是要使孩子避免发生近视以及只用一边视力,因此梦中出现近视眼(其实背后是独眼巨人),以及对于两侧性的文字,我对此一侧性的关心具有许多意义:这不但指身体的一侧性,同时也包皮括了智力发展的一侧性,难道梦里这一切荒谬不就表示对这焦虑的矛盾吗?这孩子转到一边说再见后,转到另一边来说相反的话,就好像是要回复平衡似的,他的行动似乎是要为了要维持两侧的对称性。

    于是,梦愈荒谬其意义就愈深远。不管在什么年代,那些想要说什么,但是知道说出来就会对自己有害处的人无不将那些话冠以一顶愚蠢的帽子。对于这些禁忌的话的对像来说,如果他们能够一面嘲笑一面又自认自己所反对的事物是荒谬无聊的,那么他们就会比较能够接受(忍受)它,戏中那位皇子不得不把自己装扮成疯子,他的行为就像是梦在真实中所扮演的角色一样;所以我们可以用哈姆雷特皇子形容自己的话来替梦加以注解——即用智慧与不可解来掩藏着真实的情况。他说:“我不过是疯狂的西北风:当风向南吹的时候,我由手锯认识那头苍鹰(哈姆雷特,第二幕第二景〔120〕)。

    因此我已经解决了荒谬的梦的问题,即梦思永远不会是荒诞无稽的——从来不会在健康人的梦中出现——而梦的运作之所以会产生荒谬的梦,以及梦内容会含有个别的荒谬元素,是因为它必须要表现梦思所含的一些批评、荒谬与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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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下面所要做的事是要显示梦的运作只是包皮含我前面所说的三个因素——(凝缩、置换、以及表现力)——另外还有一个将在后面论及的第四因素;而梦的功能不过是根据这四个因素把梦思翻译出来;我认为心智活动会完全或部分的参与梦的形成是一种错误的观念。但不管怎样,梦里常常会出现一些判断,一些评论,一些赞赏,并且有时对梦中的其他因素表示惊奇,有时加以解释,或者申辩。所以我下面将用一些经过挑选的梦例来澄清这些现像所引起的误解。

    简单来说,我的解说是这样的:任何一件在梦中看来明显是理智活动的事件都不能被看为梦运作的心智成果,它只是属于梦思的材料,它们不过是以一种现成的构造呈现在梦的显意中。我甚至能够更进一步的阐述!即睡醒后对一个还记得的梦所下的断语,以及里述此梦所产生的感觉或多或少表露了梦的隐意,而这是要包皮括在解析范围内的。

    1

    我已经引用了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一位妇人拒绝和我谈及她做的一个梦,因为“它是非常不清楚与混乱”。她梦见某人,但不知道那人是她爸爸或丈夫。然后她接下来梦见一个垃圾箱,而这产生下面的回忆,当她刚刚成为主妇的时候,有一次她和一位到她家访问的年轻亲戚戏称她下一步工作将是取得一个新的垃圾箱,第二天她就收到一个,不过里面却插满山谷里的百合花。这个梦表现一句德国常用的话“不是长在我自己的肥料上〔121〕”。当分析完成后,我们发现潜在的梦思是梦者小时候听到一则故事所产生的后果。那是关于一位女孩如何怀了孕而却不清楚孩子的爸爸是谁,在这梦例中,梦所要表现的又再泛滥到清醒的思想里:即用清醒时刻对梦所下的断语来表现出梦思的一个元素。

    2

    一个相似的梦例,一位病人做了一个自认是很有趣的梦,因为醒来后他立刻对自己说:“我一定要把这梦说给医师听。”把此梦加以分析后,很清楚的显示出病人从开始就在欺骗,决定不要告诉我什么〔122〕。

    3

    第三个梦例是我本身的经验。我和P一起到医院,中途经过一段坐落许多房屋与花园的区域。同时,我觉得以前在梦中常常看过这地方。我不太知道要怎么走。他指引一条转角到达餐室的路给我(在室内,并非在花园里)。我在那里探问朵妮女士的消息,知道她就和三位小孩住在后面的一间小屋。我向那里走去,但还没有到达那里就遇见一位模糊的人影,带着我那两位小女孩;和她们站一会儿后,我就把她们带在身边,对我妻子把她们留在那里颇有怨言。

    醒过来的时候,我有种非常满足的感觉,原因是我将由这梦的分析中了解“我常常梦见这个地方”到底是什么意思。事实上,精神分析并没有告诉有关这类梦的意义;因此表示“满足”是属于隐意而并非由于对梦的任何决断。我的满足是婚姻给我带来了小孩。P这个人大半生和我的生命伴联在一起,不过后来却在社会地位与物质上远超于我,但其婚姻却是无子的。关于这梦的意义可以由梦中的两件事来加以了解,不必再完全地分析。前一天,我在报上读到朵纳女士逝世的讯息(而我在梦中改为朵妮),她是因为生产而死。我太太说,负责的接产妇就是替我们接下两位最小孩子的那位。朵纳这人名字使我注意是因为不久前我在一本英文小说中看到它,另一件事则是此梦发生的日期。这是我最大儿子生日前一天晚上所做的——他似乎具有诗人的本质。

    4

    在梦见家父死后在墨牙族人的政治领域中扮演某种角色后醒来,亦有同样满足的感觉;而我的解释是,这满足是上一段梦的连续,记得死去的时候,他躺在床 上的那个样子,简直就像是加利巴底,我很高兴这承诺终于实现了……(还连下去的,不过我已经忘了)。分析使我能够填满这空隙,这是关于我第二个儿子的事,我替他取了一个和历史上伟大人物相同的名字——在孩童的时候,他强烈地吸引住我,尤其我到英国访问后。在儿子出生的前一年中,我已经决定如果生下是位男孩子的话就要取这个名字,而我将以高度满足的心情去祝贺这新生儿。(很容易看出来,为人父亲那种被潜抑的自大是如何的传给孩子,而在真实生活中,这似乎是一种将此种潜抑感情实施的办法。)而小孩子之所以会在梦中呈现是因为他和那快死的人具有同样的瑕疵——容易把屎拉在床 单上,请用此眼光来将Stuhlrichter(总裁判,依字意解乃是“椅子”或“屎”的裁判)和梦中所表露的要在自己孩子跟前呈现出伟大与不受辱的姿态加以比较。

    5

    下面我们将注意梦中所表达的决断,而不再管那些继续呈现于睡醒时刻或是转换入清醒时刻的断判。如果引用为了其他目的而录用的梦例,那么找寻梦例的工作就简单了,在歌德抨击M先生的例子,里面就包皮含许多的决断,“我企图找出其时间顺序,虽然是不太可能的。”不管由哪一个角度看,它似乎都像是批评这件荒谬的事——即歌德会去抨击这位和我熟悉的年轻人。“我看那时他大概只有十八岁。”这句话看来又像是经过计算的结果,虽然是出自愚弱的脑袋。而最后那句:“但我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年代”似乎是梦中不确定或是疑惑的范例。

    因此,上面这些句子看来就像是原发于梦中的决断。但分析结果显示这些文字可以有别种解释,而且是解析此梦所不可缺少的。同时这又可澄清各种荒谬。这句话“我企图找出其时间顺序”使我处身于我朋友弗利斯的处境——他正在想找出生命的时间顺序,这样它就失去了评定在它前面而具有荒谬性意义句子的力量,插入的那句“虽然是不太可能的”则属于下面的“看来他似乎是……”在与那位女士谈论其弟弟个案的例子中,我几乎完全利用了这些精确的字眼。如“依我看来,这似乎是不太可能的观点——即他呼喊“自然!自然!”会和歌德扯上什么关系;而我认为这是更加可能的(这些字具有一些你熟悉的性意义)。确实,在这个例子中,曾经表达某种决断,不过是发生在真实生活里(而非在梦中)而被梦思记起来且加以利用。梦的内容以对待其他梦思的方式将这决断加以利用了。

    在梦中,虽然数字“十八”和决断的相连是无意义的,不过却是此决断由原来地方撕开来所余下的痕迹。最后,那句话“我不清楚现在是什么年代”则只是为了加强我和此瘫痪病人的仿同。在我检查他的时候,这点确曾被提及。

    研究这些看来似乎是梦的评论的结果,不过使我们记起本书前面所提到解析梦的原则;即我们必须把梦各成分间的联系看成是无关紧要,同时必须由每一个元素本身去探索其源由。梦是一个凝合的整体,但在研讨的时候必须把它再度回复成碎片。由另一方面来说,在梦中一定有个心灵力量在运作,造成这些表面的关联,即是说将梦的运作连成的材料加以再度校正。这使我们面对另一种力量,其重要性我们将在后面加以讨论,并把它当作是构成梦的第四种因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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